毒品变良药？澳洲为何批准“摇头丸”和“迷幻蘑菇”治疗精神疾病？

说起“摇头丸”和“迷幻蘑菇”，我们往往会联想到那些五颜六色，服用后让人兴奋异常的药片以及食用后看见“跳舞小人”的毒蘑菇。但在澳大利亚，这些管制麻醉品中含有的成分已获批用来治疗精神疾病。经澳大利亚医疗用品管理局（TGA）批准，澳洲已成为世界首批“正式承认亚甲二氧甲基苯丙胺（MDMA）和裸盖菇素（psilocybin）为药物”的国家。

从7月1日起，获授权的精神科医生可以开出含有亚甲二氧甲基苯丙胺的麻醉品，用于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同时，他们还可以开出含有裸盖菇素的药物治疗抑郁症。亚甲二氧甲基苯丙胺是一种有机化合物，是毒品“摇头丸”的主要成分。在名为“狂喜”（ecstasy）和“莫利”（molly）的两种“摇头丸”中都可以找到这种物质。它的效果是导致人体中枢神经兴奋并产生幻觉。

裸盖菇素则主要存在于俗称“迷幻蘑菇”的裸盖菇属植物中，其中包括200多种包含致幻物质的不同种类蘑菇。它会导致人体会出现急性神经紊乱的中毒症状，造成使用者感到现实感丧失、身体失重、幻听、幻视等症状。目前，TGA只批准得到授权的精神科医生在一切正常的医疗环境中使用含有以上两种成分的管制麻醉品。 

迷幻蘑菇中含有的裸盖菇素对治疗抑郁症有一定的效果，但并非适用于所有抑郁症患者。图片：ABC News/Supplied: Caine Barlow

专业人士怎么说？

目前，TGA依然将“摇头丸”和“迷幻蘑菇”列为管制麻醉品，也没有认定任何一种含有MDMA和裸盖菇素的产品有质量保证、使用安全且具备疗效。因此，私人不得随意拥有含有这两种物质的麻醉品或其他产品。只有得到授权的精神科医生出才能出于“特定用途“，向有需要的病人合法提供含有这类物质的“未经批准”的药物。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国际研究显示，MDMA和裸盖菇素具有一定的医用价值。南澳大学临床与健康科学学院心理健康和自杀预防研究与教育小组的企业研究员Mike Musker表示，TGA的决定让全澳各地成千上万的人看到了希望，因为传统药物无助于他们的病情好转。

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健康研究所去年发表在《精神药理学杂志》（Journal of Psychopharmacology）上的的一项研究发现，在得到精心控制的使用环境中，使用裸盖菇素的辅助心理治疗让研究者看到希望，可以让抑郁症得到显著且持久的改善。

伦敦帝国学院（Imperial College London）的David Nutt教授曾对澳大利亚媒体表示，科学家了解到，裸盖菇素用于治疗抑郁症，其作用方式与传统药物完全不同。他表示，研究发现，利用裸盖菇素治疗抑郁症可以帮助改变病人大脑中的化学成分，让感知出现变化，在治疗抑郁症方面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谁可以合法使用？ 

目前，并不是所有患有精神疾病的人都可以利用“摇头丸”和“迷幻蘑菇”治疗。只有患有难治性精神疾病的患者才可能在医生指导下利用MDMA和裸盖菇素进行治疗。

TGA在其网站发布的信息表示，“需要拥有新的治疗方法，应对难治性抑郁症和难治性创伤后应激障碍等疾病”，“已经证明采用裸盖菇素和MDMA的心理疗法对治疗这些疾病有潜在的好处”。TGA还表示，利用MDMA和裸盖菇素作为治疗药物的决定解决了某些精神疾病患者在药物方面“选择匮乏”的问题。

目前，约三分之一的抑郁症患者有“难治性抑郁症”，传统的治疗方法都没有作用。

有不少澳大利亚人，特别是退役军人和曾在紧急服务部门工作过的人都受到创伤后应激障碍以及抑郁症两种疾病的折磨。再次强调，如果您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或抑郁症，千万不要自行寻觅各类“摇头丸”、迷幻药或迷幻蘑菇，一定要请精神科医生评估，并在医生指导下谨慎使用MDMA或裸盖菇素。

利用“摇头丸”或迷幻蘑菇治疗有什么风险？

虽然科学家从“摇头丸”和迷幻蘑菇中看到了治疗难治性精神疾病的希望，但治疗期间的风险依然不可忽视。一些专家呼吁民众要谨慎行事，并呼吁对利用管制麻醉品疗法的长期影响进行更多研究，之后再作为主流治疗方法。

据英国广播公司（BBC）报道，利用裸盖菇素治疗时会让人产生不适的感觉，有可能导致患者无法控制自己，做出自残举动。此外，这种物质还会加剧某些使用者的心理健康问题。英国医学专家Robin Carhart-Harris教授表示，临床试验证明裸盖菇素这样的致幻物质具有治疗作用，但并非适合所有人，特别是那些有不愉快经历的患者。

而在澳大利亚，TGA认为，虽然MDMA和裸盖菇素可以在受控的医疗环境中作为治疗性药品使用，但在采用裸盖菇素作为辅助药物的心理治疗过程中，患者可能很容易出现不良状况，需要采取一些控制措施保护患者。

墨尔本斯文本大学（Swinburne University）的认知神经心理学家Susan Rossell表示，需要做大量进一步研究以评估哪些病况最适合用这些麻醉品来治疗，哪些配方最适合患者。她认为，由于没有关于长期治疗结果的数据，所以对麻醉品疗法感到担忧。

新南威尔士大学（UNSW）心理学院的Richard Bryant也敦促人们谨慎行事。他表示，科学家们不知道MDMA疗法与现有的、基于循证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疗法相比孰优孰劣，但后一种方法“更经济、更简单”。他表示，现在为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开MDMA药物处方为时尚早。

非法使用“摇头丸”与“迷幻蘑菇”会导致什么后果？

“摇头丸”会强烈刺激人体的中枢神经，让人兴奋不已。在拥挤、温暖的环境中，或者在剧烈、长时间的运动中服用这种麻醉品会导致体温急剧上升，可能造成致命后果。图片： ABC News

五颜六色的“摇头丸”是安非他命类兴奋剂的衍生物，让人兴奋，同时产生迷幻效果。由于服用后会产生中枢神经强烈兴奋，所以服用者往往在幻觉作用下出现自残或攻击性行为，还有可能导致精神出现问题。大量服用后，服用者会出现头晕、头痛、焦虑、激动、发热、出汗等症状，还会发生高血压。反应严重的人，还会出现高烧、昏迷、呼吸衰竭、休克和心律失常等症状。

食用“迷幻蘑菇”或摄入含有裸盖菇素的药品后，人体表现的症状和吸毒类似，大脑异常兴奋，出现幻觉、幻视、狂笑、严重时会自残或对别人做出攻击性举动。中国一些媒体报导称，有些人食用采摘的野生蘑菇后进入“小人国”，还能听见“小人”说话，看见“小人”跳舞，这些症状其实都是裸盖菇素中毒后导致的后果。 

哪些国家允许合法拥有这两款软毒品？

虽然很多国家都对毒品实施严格的禁止、管控政策，但在荷兰、加拿大、格鲁吉亚、乌拉圭，以及美国的九个州和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这些地方，大麻已经是合法的娱乐性软毒品。

荷兰把毒品分类为硬毒品和软毒品两类，严厉打击海洛因、可卡因等毒品，但允许公开买卖大麻这样的软毒品。 有意思的是，在荷兰有一种大麻咖啡馆，提供各种大麻食品和饮料并出售大麻烟草。不过，荷兰禁止除了在大麻咖啡馆以外的公共场所吸食大麻制品，而且只能携带五克以内的大麻制品出门。

在美国的俄勒冈、亚利桑那、蒙大拿、南达科他、新泽西和密西西比几个州，大麻也是合法的软毒品。而在俄勒冈州，自2021年起少量持有可卡因、海洛因、摇头丸或迷幻蘑菇等麻醉品都不再是犯罪行为。而在格鲁吉亚，根据格鲁吉亚宪法法院2018年7月的裁决，拥有和消费但不出售大麻为合法行为。在乌拉圭，种植大麻不超过六株为合法行为，政府不限定大麻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