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尼自来水中发现超过20种新的“永恒化学物质”

悉尼的自来水中发现了超过20种以前未曾检测到的PFAS（永恒化学物质），尽管如此，由新南威尔士州卫生厅召集的专家小组得出结论认为这些化学物质的风险较低，且健康影响不足以进行血液检测。该小组的结论与国际上有关如何管理这些环境污染物的新兴最佳实践存在分歧。

专家小组认为，PFAS对人类健康的影响似乎较小，并建议不进行血液检测，也不推荐采取临床干预措施来减少其含量。这一立场与新兴的国际最佳实践产生了对立。7月底，在专家小组发布报告之前，新南威尔士州卫生厅为蓝山地区的全科医生举办了一次网络研讨会，讨论是否应该通过献血减少暴露。

此次为期一小时的网络研讨会由首席卫生官凯瑞·昌特（Kerry Chant）博士主持，旨在指导全科医生和其他医疗专业人士“帮助患者应对关于PFAS暴露的忧虑”。悉尼大学临床药理学专家尼克·巴克利（Nick Buckley）教授在研讨会上告诉与会者，人类的PFAS暴露水平大多数“微乎其微”，且几乎没有证据表明PFAS与人类疾病，包括癌症和高胆固醇，之间有强烈的关联。

巴克利教授表示：“人们不应该对PFAS感到过度担忧——我知道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他补充道：“有很多理由认为我们花了大量时间关注一些对健康其实不太重要的事情。”研讨会展示了一名60岁女性的案例，她想知道自己的高胆固醇是否与高PFAS水平有关。

她的PFAS水平为PFOS血液浓度19纳克/毫升、PFOA为2纳克/毫升、PFHxS为11纳克/毫升。如果她在美国，她的总PFAS水平为32，将超过美国国家科学院、工程院和医学院（NASEM）设定的20纳克/毫升阈值，并将接受进一步的测试和筛查。

然而，专家小组特别拒绝了NASEM的指导意见，认为其“不适合用于临床管理”。

圣玛格丽特圣公会女子学校执行董事艾莉森·琼斯（Alison Jones）教授在研讨会上表示，她将专注于患者的胆固醇和心血管风险，而不会对PFOS、PFOA或其他类似的PFAS物质进行干预。她指出：“我不会做任何与PFOS、PFOA或其他以P开头且后接F的化学物质有关的事情——这是相对风险的考量。”

PFAS是一类合成化学物质，因其抗热、抗油和抗水的特性而被广泛应用于各种日常用品，如防污面料、清洁产品和消防泡沫。如今，几乎每个澳大利亚人的血液中都含有这些物质，它们被称为“永恒化学物质”，因为它们无法自然分解，可以在环境和人体内持续数十年。2024年，美国环保署（EPA）认为PFAS是“对公共健康和环境的紧急威胁”，即便在极低的浓度下，接触某些PFAS物质也会对人体健康产生显著风险，包括癌症。

NASEM还发现，某些PFAS物质，特别是PFOA，是致癌物，而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C）将PFOA列为致癌物，PFOS则可能是致癌物。巴克利教授在研讨会上表示，NASEM关于个体筛查的指南“相当糟糕”，并将IARC描述为“世界卫生组织的一个子团体”，而非世界卫生组织本身。

悉尼大学药学院的高级研究员尼古拉斯·查特雷斯（Nicholas Chartres）博士观看了该研讨会，并表示，对于新南威尔士州卫生厅的网络研讨会来说，最合适的做法是同时展示美国环保署（EPA）、NASEM审查报告和IARC评估的结果。他强调：“政府的建议不应依赖于个别专家，而应依赖于严格、透明的审查，反映最新的科学发现。”

新南威尔士州卫生厅发言人表示，举办该研讨会旨在帮助当地临床医生提供信息，并让他们有机会分享病例并提问。蓝山社区组织“停止PFAS”（STOP PFAS）的乔恩·迪（Jon Dee）表示：“我们饮用水中的PFAS污染堪比《艾琳·布罗科维奇》电影中的污染事件，但新南威尔士州卫生厅却在淡化这一问题，忽视了大量国际研究表明的PFAS健康风险。”

关于献血，巴克利教授在研讨会上提到，人体内约三分之一的PFAS会存在于血液中，如果个体担心其PFAS水平并希望主动降低，可以考虑献血。他认为：“如果你悄悄地告诉他们‘献血后每次能去除体内3%的PFAS’，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坏主意。”他补充道，虽然这种做法“从某种程度上是徒劳的……因为它不会带来健康益处”，但它可能会传递混淆的信息，并引发关于血液供应的担忧。

不过，琼斯教授不同意献血来降低PFAS水平的建议，认为这样可能导致持续性贫血，而且“没有证明PFAS与健康不良影响之间存在因果关系”。2019年，维多利亚州的一项随机临床试验发现，献血能够降低PFAS水平。而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的PFAS健康研究表明，月经是澳大利亚女性PFAS水平低于男性的原因之一。

在本周二发布的专家小组报告中指出：“减少血液中PFAS的干预措施尚不确定是否有效，甚至可能带来伤害。”

新南威尔士州蓝山地区的居民已暴露于高浓度的PFAS，特别是来自消防泡沫的PFOS，已至少17年，甚至可能长达32年。根据悉尼水务公司（Sydney Water）的报告，曾有78,000名居民从维多利亚山（Mount Victoria）到格伦布鲁克（Glenbrook）的供水系统中获取含PFAS的水，直到去年该地区的污染水坝供水管道被切断。

上周，新南威尔士州环境保护局发布警告，提醒人们限制食用温特沃斯瀑布湖（Wentworth Falls Lake）中的鱼类，尤其是红鳍鲈鱼，每周不超过一份，其他鱼类种类每周不超过两份。这一警告基于对水面水体和鱼类的PFAS测试结果。

悉尼大学的研究人员于本周二发布了2024年悉尼自来水中PFAS测试结果，研究成果刊登在《化学圈》期刊上。研究发现，悉尼自来水中共发现了31种PFAS类型，其中包括21种以前未曾检测到的PFAS。研究人员还检测到了一种名为3:3 FTCA的PFAS，这可能是全球第二次在饮用水供应中发现的。6:2 diPAP也首次在自来水中被发现。

领导这项研究的威廉·亚历山大·唐纳德（William Alexander Donald）教授表示，3:3 FTCA的健康影响尚不清楚，但已有证据表明6:2 diPAP可能引起甲状腺和生殖问题。唐纳德教授表示，最令人关注的发现之一是悉尼自来水中PFBA的含量较高。PFBA是一种短链PFAS，通常被用作替代已禁用的PFOS和PFOA。尽管它在环境中的迁移性较强，不会像其他PFAS一样持久存在，但在所有样本中其平均浓度最高。

悉尼水务公司发言人表示，该公司所有九个水处理厂提供的饮用水符合标准，是安全的。